廣論公案

雪嶺頂嚴宗喀巴（二）

早年依師學法之歷程

編輯室整理

一、前言

宗喀巴大師一生廣學多聞，遊歷多方顯密融通，在他一生中，最具影響力者有兩人，一為法王頓珠仁欽，一為至尊仁達瓦。

　　前者預知大師將成為佛教主宰，所以在其幼年時，便取來由自己撫育，並傳授文殊和妙音母等許多增長智慧的方便法門，授與出家戒，導入金剛乘而使其成熟，就像培育大寶藥樹的幼苗般善為撫養。故而宗大師每一提及法王上師的名諱，即合掌加額，流下虔信之淚。

　　大師二十歲親近仁達瓦，聽受《俱舍》等諸大論典，其後長久的時間中，與上師仁達瓦形成緊密的師徒關係。而其為大師開啟中觀及因明的理智門路，影響尤其深遠，所以大師尊奉仁達瓦為「根本上師」。

　　本期即就大師與兩位上師的關係，及早年學法之事蹟略加敘述，此範圍可見「至尊宗喀巴大師傳」之八十四頁到二百三十五頁。

二、依止法王頓珠仁欽

至尊宗喀巴誕生後第二天，家中來了位客人，他是法王頓珠仁欽座下守戒非常清淨的弟子，此行乃受法王之命送來賀禮。法王賀禮，包括以糌粑和甘露丸做成的丸子，以及護身金剛結、能怖金剛畫像一軸，和養護聖童的方法說明書等。

法王致賀的用意何在？宗大師之父後來拜見法王時，便啟請此一問題。法王說：「我在夢中與本尊能怖金剛相見，祈請本尊加持，尤其是請求本尊時常示現真顏時，本尊面觀『宗喀』方向說道：『明年此時我將來到這個村頭，在此期間你應作妥善的安排。』我為了細察個中原由，住入三摩地（即入定）得知，原來指的正是你兒子。」

法王頓珠仁欽是教證二量具足的大德，一生之稀有事蹟不勝枚舉。早年學經教時，不但廣參廣學，而且勇猛精進，有一次為了突破因明的疑難，在大悲觀音像前，作猛利的祈禱，晝夜不斷地繞行，直至足破血流。由此生出智慧、善巧通達的因明。他以無礙的神通得知聖童誕生之事，由此可知宗喀巴大師真實就是文殊威猛能怖金剛。

大師童稚時期即視俗家猶如牢獄、火坑和蛇窟，心中常懷出家念頭。及至三歲，在大成就者噶瑪巴，若比多杰座前受優婆塞戒（即五戒），命名為「袞噶林波」（意為普喜藏）。當時噶瑪巴．若比多杰便作懸記：「此幼童將成為第二佛陀，再現於此世。」

就在同一年，大師之父迎請法王頓珠仁欽到家中供養，但是法王反倒以馬、羊等無量財物贈送其父，說：「請你將這一個孩子給我吧！」其父歡喜應允。從此之後，一直到十六歲往前後藏期間，宗大師都依止在法王近前。

大師天性聰穎，智慧過人，初到法王座前，聽見許多人念誦經典，他只要略作思考，不須指導，即能無礙地念誦。除了天縱英才外，宗大師修學也非常精進，尤其是遵照上師指示，心意專注念修「阿、惹、巴、扎、那」（文殊心咒），因此住室的石牆上自然出現許多如同書寫成的「阿、惹、巴、扎、那」字跡。

年滿七歲時，有一段時間，每晚都明顯見到金剛手菩薩、以及阿底峽現身前來。如《宗喀巴大師密傳祈禱文》中所說：

「年屆七齡秘密主，大車軌師阿底峽，經常親來作攝受，顯現顯密皆教授。」

圓頂出家

那時宗大師心中湧起的是好樂出家的決心，即請求法王頓珠仁欽為親教師、並請顯密全圓大善知識大元宣努生格的弟子「宣努絳秋」為作阿闍黎，正受沙彌戒，命名為「羅桑扎巴」（意為善慧名稱）。

受戒之後，大師對於戒學上一切粗細諸事，都不犯染絲毫罪過塵垢，一切時處，都能精勤守護。

決心廣事修學

而他對修學也有更深一層的思考：「佛陀在戒經中指示，出家後應該做的事情，不外兩件事，一是當讀經而聞思、二是當捨離而修禪定。二者當中，又以聞思為先。然而聞思一定要依止善巧的善知識，才能無誤地了解佛經的密意，而妥善地解決疑團，從而作研習修驗，方能對於一切正、反、取、捨的要點領會於心。」

「如果不是這樣，只憑藉自己不正確的見解，矜驕成性而盲修瞎練，就如同瞎子入險道，怎能不發生危險？因此必須徹底研習顯密經典。」

又思及：「雪山圍繞的前後藏疆土中，最初是由諸大菩薩建立正法，後代善知識又接著不斷發揚廣大，直到現在，仍然存在完善而無錯謬的佛教法流。所以無論如何，我都應該親自踏上那片土地，作清淨的聞、思、修學，而使佛教有如白晝般昌明起來。」

法王得知他的想法後，心中也十分高興，時常加以鼓勵。大師十六歲時，如同鵝王游入蓮湖般，生起猛利的喜悅，動身前往前後藏。

臨別教授修學次第等

出發之前，法王問至尊宗喀巴：「我想傳你一法，你需要什麼呢？」

大師回答：「請上師賜我一種教誨，讓我牢記於心。」

頓珠仁欽法王即入三摩地，以預知未來的神通力觀察，然後用偈頌一句句傳授。大意是：開始應遍學一切法門，廣求聞思，而後依聞修學，最後成熟有情，住持正法。

至尊宗喀巴將上師的教誨謹記在心，並且將所有偈頌都記載下來。雖然後來到前藏時，記錄遺失了，但是偈頌的全部內容始終記在心中。因此大師曾開示說，後來他所作的聞思等事業次第，一切都與法王的教誨相符。

當時頓珠仁欽法王開示的修學次第，依次是：首先學習彌勒菩薩造的五部大論（即《現觀莊嚴論》、《莊嚴經論》、《辯法法性論》、《辨中邊論》、《寶性論》），其次學習法稱法師發揚陳那菩薩所著《集量論》的七部注釋（即《釋量論》、《定量論》、《理滴論》、《因滴論》、《關係論》、《悟他論》、《諍理論》）。

臨別時，法王頓珠仁欽親自傳授許多教誨，並賜給無量的財物。另外，還為了護佑至尊宗喀巴起見，陳設一座莊嚴的壇城，至心祈求護法聖眾加持，特別是當法王將青稞供養壇城時，青稞變成一顆發出光焰的珍寶，法王極為歡喜，並懸記：「你將成為佛教之主宰。」

雖然師恩難捨，至尊宗喀巴還是堅毅地邁開步伐。一面走，口中仍誦著《文殊真實名稱經》，憶念上師，眼淚如雨水般不斷落下。當他回頭遙望上師，口中正好念到「不還不復來」一句，宗大師後來說：「很顯然，這是我再不能還鄉的緣起。」 

三、踏上求法之路

至尊宗喀巴告別上師之後，漸次行前，雖經長途跋涉，但是他唯一專注於尋求正法的猛利願望，絲毫不覺疲勞之苦。十七歲的秋季，來到止貢的一間寺廟「吉祥林」，親謁法王京俄仁波切，在其座前聽受大乘發心儀軌，以及大手印五法。

途中學習醫方明

同一年，也由於一些友人的勸說，大師前往「蔡」地，於有名的醫官袞卻加布近前，學習《醫法八支論》，並牢記於心。繼而鑽研印、藏許多善巧有成就的醫師所說之醫規與技藝，為時不久，他便精通醫學。

　　有一次宗大師示現病相，延請了十七、八位醫生會診，但據醫生們說，關於何症用何藥，以及配製藥方和涼熱等類的一切區別，他們都是請問宗喀巴大師後，才加以實施的。一些負盛名的醫生們說，當時的西藏沒有比法王宗喀巴更精通的醫師了，所以他們都到法王座前，學習配製藥方。

十八日通達現觀莊嚴論

宗大師在其所著的《本生善願篇》中說：「諸取捨處辨不清，正聞明燈復不明（不多聞則如燈不明），若不識途欲前往，侈談達到解脫城。以故當於慈氏論。六嚴二勝諸論述，片面粗略不為足，一切鑽研應細分。」

這是至尊宗喀巴表示，願意對彌勒菩薩以及二大車軌諸大論師所著之論著作，作切實解疑的鑽研。而他以後所作的求法聞思，皆依著此誓願而行。

最初他到「德哇巾」大經院中，在大寶師涅塘巴．扎喜生格和法台格公巴兩師座前作結緣聽法，繼而由大善知識雲丹嘉措為主要的讀誦教師、大阿闍黎烏金巴為附講師，使大師對於般若波羅蜜多的教授論著──《現觀莊嚴論本釋》，有了很好的研習。僅學了十八日，他已將論釋的所有字句，極為熟習地領會於心。

又在精通慈氏諸論的大善知識「絳仁巴」座前，聽受《論莊嚴經》等彌勒菩薩諸大論典，並且領納於心。

廣學現觀莊嚴論

如此經過兩年的時間，至尊宗喀巴已善巧精通般若波羅蜜多（指現觀莊嚴論）的句義。年屆十九歲，遍遊「桑浦」和「德哇巾」等辯論場，其才智和教語，獲得圓滿的美譽名聲。《宗喀巴大師傳妙花束》中有此贊頌：

「如是兩年般若精，彼諸大德經百劫，所研之慧師已成，恰值年屆十九春。桑浦業塘學源地，現觀莊嚴作辯論，諸經合一而講說，肅清邪辯教日興。」

在「德哇巾」曾聽受「絳嘉」師所著《般若波羅蜜多註解》（指現觀莊嚴論註解），其中引用很多《俱舍》的論文，難於精讀；由於梁溫巴所著的《現觀莊嚴論註解》，凡涉及《俱舍》的論義，都講得極為清楚，所以他想到梁溫巴座前聽受《現觀莊嚴論》的講說。

大師年屆二十歲時，那年夏天來到「哲欽」寺，在智王梁溫巴．袞噶伯哇座前，聽受《現觀莊嚴論詳解》一遍。梁溫巴內心詳明，觀察銳敏，而且講說透達，至尊宗喀巴心中生起無比的喜悅。

四、依止至尊仁達瓦

那時大師請求梁溫巴講一次《俱舍》，梁溫巴說：「我本能講好，但因後來沒有請求此教義者，因此須得作一些準備。又兼我的身體不太健康，必須迅速講說《現觀莊嚴論》和《因明》，因此，想到我有一位具才智的弟子仁達哇，他是一位善巧精通《俱舍》者，你到他那裡去聽講，最為適合。即使不能詳廣地講說和聽受，那怕是指授（逐字逐句說）一遍也是很好的。」

經梁溫巴介紹，大師依止在仁達瓦座下聽受《俱舍》的指授，由於仁達瓦不是依著論文作字句講解，而是善為貫通論體全義，能使人決知其中的重要性，因此至尊宗喀巴對他起了極大的敬信。

仁達瓦所講的教法，大師只須一遍，即能完全領會所有句義，而且對諸難論點，善作探問，所以仁達瓦曾十分歡悅地說：「對你作指授，必須集中精力啊！若稍不注意，即會被問出破綻。」

仁達瓦功德

影響宗大師一生最鉅者，首推仁達瓦。他是童貞出家，對於任何顯密經釋，只須細閱一遍或兩遍，即能通達其中之深義，且能無礙地引經據典教導他人。尤其是中觀和因明，他以自己之力開啟理路之軌，而成為北方諸大智者之上首。

仁達瓦守戒嚴謹，遠離一切罪行染污。其真實發起之菩提心，愛他人勝過自己，只要能利益眾生，即使是地獄，也視為蓮池。但是對於自利而成就的圓滿受用，則視如夢中慶筵，不可憑依。他一生親證之顯密與不共功德是無與倫比的。當他發願講授經論，教導後學時，有一天晚上，仁達瓦看見虛空之中，龍樹及無著等諸大論師，現身敲擊法鼓，鼓聲響徹世間。

親近殊勝上師仁達瓦，大師除聽受《俱舍》外，其後數年又陸續聽受《入中論》、《阿毗達摩集論》、《量釋論》、《律經》等。其中，大師最初獲得中觀、因明之理，主要也是由仁達瓦所傳授，因此大師尊奉仁達瓦為無與倫比的上師之首。

五、廣大聞思、講演經論

    宗大師一生都非常重視聞思修之次第，而且嚴謹地落實。他對聞思修的主要精神是：

「最初廣大求多聞，

中顯經論皆教授，

至後晝夜勤精進，

一切迴向教宏昌。」

大師認為，聞思顯密經論，必須將所聞之義，皆視為教授而作實修。若捨離此途，其聞思之果，不過是追求今生的名位、聲譽、受用而已。因此，若我們聞思教義，其最後目的只求在心中種下少許智慧法身的習氣，如此便希望成就解脫輪迴的方便，這是極端困難的。

承此精神，宗大師在幾年間學歷各大寺院，並在許多大德座下聽受諸大論典。對於任何一種經論進行聞思時，大師從不滿於零碎的經論解釋，而是將屬於該經論的印、藏智者所著諸論，都作正確地閱讀，並多番思察而領會於心。

大師對於聞思二者，並不偏廢一面，從聞思的階段中，其所聽受之「止觀」等教義，即能如理而修，清淨安住。

辯才無礙

二十四歲那年春天，大師在前藏各寺院進行巡迴辯論，那時，前後藏眾多的善知識、三藏法師們，都從至尊宗喀巴的智慧寶庫中，領賞嘉言新宴。辯論之時，大師的善巧言說，發出驚人威力，雖然令對辯之人心驚肉跳，但是大師顯現出的雍容大度，正所謂「智到深時意氣和」，因此，人們普遍對他生起信仰，並嘆服其稀有的教語而大開歡喜慶宴，至尊宗喀巴的美名，從此廣泛飄揚於三域之中（指天上、地上和地下）。

大開法筵

大師三十三歲那年，一個冬天的晚上，他和大眾圍坐在臥褥上，談及西藏一些大德的行誼，心有所感地說：「據說昔日四論師協生，在一次定期的法會中，能講十一種經論，放眼如今，有誰能於一期中講那樣多的經論？」

許多人聞言，當場便請求大師，也於一期中講授十一部經論。大師說：「如果我努力一下，似乎也能講說那樣多的經論。」於是從當月的初十起閉關閱讀典籍，月底的那一天，他將一切典籍卷帙都捲束起來，打算大開法筵。

本來大師許諾從初一開建法會，由於從「桑浦」等地寄來許多法師們的請求參加聽講的信，只好延緩幾天開始。過了三天，大師先講瑪爾巴及密勒日巴諸位大德的一些零散教言。從初五開始，每日講論十五座法，從黎明到黃昏，未曾斷缺。

講法期間，有兩種略本卷帙首先講完，大師再以兩種略本來補替續講，因此共計講了十七種大論著。大師講說時，皆以西藏的大注疏為根據，輔以其他釋論中破非立是的說法作抉擇，因此，都能消除每部論的疑難，顯出經論的真實義理。如此歷時三個月，十七種論典全部講完，所有與會人士都稱揚讚嘆大師：「一定是獲得本尊加持，也必定是位獲得不忘和智利陀羅尼的大菩薩。」

大轉法輪

《宗喀巴大師傳嘉言集》中說：

「由於『仁達瓦』鼓勵宗喀巴大師應努力講說和聽受，大師在『德哇巾』等處，約七年的時間中，勤作講說和聽受事業，他安排了十種論典，並依各自論典的論義主張，每一論典連貫兩三種釋論來作講說，這樣的作法，作過許多次數，尤其是大師來到『甲哲』時，是結合二十九種論典卷帙而作講說，成為眾所驚嘆的奇跡。」

六、至尊師徒的禮贊

其後數年之間，大師四處求法，也應各地之請弘揚佛法，四十四歲時，已是各方敬重的大師。那年仁達瓦從「阿里」來到「達倉」安居坐夏，宗喀巴大師親作隆重的迎接和承事供養，仁達瓦向大師頂禮，大師請求仁達瓦不必這樣作，並竭力阻止。師徒彼此互作禮敬的事跡，廣為周知。

師徒合力講法

那時，至尊師徒二人大轉法輪，有善知識約四百五十人前來集會。座中，有位名叫桑巴瑪敦．袞卻生格的因明導師，起立說道：「現在後藏善巧師為仁達瓦，前藏善巧師是宗喀巴，師徒成為前後藏的教主，趁此相會的期間，請求兩位對於三乘和四宗（三乘即聲聞、獨覺和菩薩乘；四宗即經部、有部、唯識、中觀）諸古典不必隱秘。為了消除前後藏希求教義諸人的懷疑和邪知錯見，請於大會中暢談為禱！並請求以教理作破非立是，大轉決斷是非的法輪。」

由此緣起，至尊師徒二人，選擇了「種敦巴」師徒的寺廟──「熱振寺」為說法場，許多三藏法師隨同前往。仁達瓦為眾人講授《六十理論》、以及《密集金剛二十五尊》等教法；宗喀巴大師為眾人講授《大乘莊嚴經論》、《辨中邊論》、《阿毗達磨集論》和《聲聞地》等大乘諸大論典。

師徒互相傳法

而仁達瓦在宗喀巴大師座前，聽受《中觀光明論釋》和《中觀根本智論頌》的導釋。宗喀巴大師也在仁達瓦近前，詳細聽受了以《中觀根本明句釋》來講授的中觀正見指導等教義。師徒二人輪番餽贈善妙的正法禮品，並經常互相致書暢談詳細而又艱深的顯密教義。

密集瑪啟請文之緣由

第二年，師徒二人動身前往「朗哲頂」阿爾欽波．絳曲意希的寺院中，與譯師甲卻伯桑波法王會面，當時約有僧伽六百餘人也在此地結夏安居。三位法王講授了中觀、因明和戒經的許多教法，就在那時的某一天，宗喀巴大師向仁達瓦獻一贊頌說：

「無垢智王妙吉祥（即文殊），無量悲藏觀自在，雪域智嚴仁達瓦（即西藏智者頂上的莊嚴師），宣努洛追足下禮（宣努洛追意為童慧，係仁達瓦名諱），啟請於我作救護。」（原文九字一句）

仁達瓦改動其詞句，轉獻於宗喀巴大師：

『無緣大悲寶庫觀世音，

無垢智慧至尊妙吉祥，

雪域學者頂嚴宗喀巴，

羅桑扎巴足下作白啟

（羅桑扎巴為宗喀巴名諱。）』

此即現在最著稱、且具足最勝加持力的「密集瑪」啟請文。直到六百年後的今天，「密集瑪」是隨學宗大師者最重要的啟請文。